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疾病体征
原来我的人生,从一开始就毁在了他手里完
01
当我碰到汤景宁的时候。
我刚忙忙碌碌地停下一辆价值上百万的跑车，手里拿着车钥匙准备送过去。
我经过一辆停在路中央的迈巴赫时，右边的车门突然大大地敞开，猛地砸在我的侧腰上，我毫无准备地摔在地上，第一个念头却是保护手中的车钥匙。
这个玩意儿要是摔坏了我可真赔不起。
汤景宁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漂亮姑娘从车上下来，那姑娘随手把钥匙扔在了我身上。
“喂，帮我把车停进去。”
夏天的衣服穿得薄，我从手腕到手肘都在地上磨得血肉模糊，被钥匙在头上一砸，本来就有点低血糖的我，眼前瞬间一片漆黑。
看到我没接住钥匙，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跺脚，就要开始发火。
“大姐，你瞎了吗？！”
“好了宝贝儿，别跟这些人计较，生气了可就不漂亮了。”
汤景宁的声音很低，
我尽量地把头低下，不敢说话。
他并没有认出我。
我悄悄地松了口气。
现在这个样子，真的是太狼狈了。
我停车后上去送钥匙的时候，包房门没有关紧，我正好听到汤景宁的狐朋狗友们大笑。
“你们猜刚才我在下面看见了谁？”
“给你们一个提示，汤少的狗——”
有人惊讶了。
“赵黎？她怎么会在这里，给人擦鞋吗？”
之前的那个男声笑得更大声了。
“也差不多了，她竟然在这里给人泊车，真是笑死我了。”
汤景宁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。
“行了，人家老老实实打工赚钱，有什么好笑的。”
“还是你汤大少会玩，把人玩得团团转。”
“赵黎把你当神，那个舔的样子真恶心——她知道高中时被霸凌是你授意的吗？”
“她那么蠢，怎么可能知道。”
汤景宁只是轻轻笑了一声，没有否认。
我整个人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淋下，寒意从脚底升起，连牙齿都忍不住颤抖起来，我紧紧地握着拳头，脸颊都被我咬出了咸腥味，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痛。
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因为汤景宁伸出的援手感激涕零。
可如果……如果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他的授意。
身后突然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。
我毫无防备地失去平衡，踉跄着摔进屋子里，正好撞上玻璃茶几，连带着上面的香槟、威士忌丁零哐啷碎了一地。
倒下的冰桶正好砸在我的额头上，头好像被砸破了，血流进了眼睛里，视野里一片模糊。
我看见汤景宁似乎动了动，可定睛再看时他依旧众星捧月地坐在当中，身边是那些他的狐朋狗友。
「景宁哥！她躲在外面偷听。」
说话的是刚才汤景宁抱着下车的年轻女生，她堵在门口，趾高气昂地指着我。
冰凉黏糊的酒水淋了我一身。
那些人被突然摔进来的我吓了一跳，但看清我的脸后都闭了嘴，他们互相兴奋地交换着眼神，看这场意外的好戏。
「这不是赵黎吗？」
「还真是你啊，刚才我们还以为看错了。」
他们满怀恶意地跟我打招呼，「退学了还能来这里工作，陪人睡了不少次吧？」
这些天之骄子们总是最擅长践踏别人的尊严，我紧紧咬住牙关低下头。
不能跟他们吵。
我……需要这份工作。
「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「你这一跤摔得真有水平。」有人嘲笑，「这些酒够你在门口给人泊多少台车鞠多少个躬，都是老同学了，想喝酒可以直接说，碰瓷多没劲。」
「没事……就当汤少的酒喂了狗喽。」
又是一阵哄堂大笑。
我一个人站在房间中央，胳膊上擦破的伤口沾了酒水，疼得要命，膝盖刚才摔倒扭伤了，也在隐隐作痛。
「赵黎，好久不见。」
我听见汤景宁淡淡地跟我打了个招呼。
「汤先生。」
我以前都是叫他景宁哥，这是我的私心，好像这样就能和他更亲近一点。
现在想起来，落在别人眼里也不知有多可笑。
真的很像一条傻乎乎又不知羞耻的癞皮狗。
汤景宁看了我一眼，
「景宁哥！她把我鞋子都弄脏了。」
女生抓着汤景宁的胳膊，不依地扭动着身子，曲线玲珑的身体，娇嫩的皮肤，像一颗新鲜的草莓。
我低头看了看自己。
我的青春，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结束了。
汤景宁带着酒意，一把将女生搂进怀里，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与她吻得难舍难分。
「赵黎。」
我听见他叫我，像叫一只狗。
「你把娇娇的鞋子擦干净就出去吧。」
我费力地蹲下身，用自己的袖口一点点把她鞋尖上的酒渍擦掉。
那一刻。
坐在沙发上难舍难分的他们。
跪在地上给他们擦鞋的我。
命运早已在我们之间划了一道深深的鸿沟，我竟然一直以为可以偷偷看那边的汤景宁。
我擦着擦着，眼泪突然掉了下来。
多好笑啊。
就像我这糟糕又愚蠢的人生一样。
02
我额头的伤口真的藏不住。
经理知道以后把我骂得狗血淋头，让我赶紧走人。
他们那种高级娱乐场所，最怕的就是得罪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。
谢天谢地，汤景宁他们羞辱完我以后没有让我赔偿损失。
我知道尊严很重要。
但是对我这种人来说，能活着就已经是用尽全力了，哪里还敢奢求尊严呢。
我舍不得花钱打车，忍着胃痛挤地铁回到出租屋后，捂着肚子缩在床上。
胃疼得要命，我也没钱买药。
我费劲地从旁边的床头柜里找出一个止痛药瓶，结果一看，里面是空的。
我有点犯愁，这段时间吃药吃得太多了，下次再去开药的时候，得找个新借口。
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。
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子和身上都是血。
情况不妙，好像胃病又加重了。
可是我没钱看病，也没钱做检查，只能过一天算一天。
真的很无聊。
但就像蚂蚁都想活下去一样，我还是想活。
等我再醒来的时候，手机上竟然有两条短信。
是汤景宁的。
「我给你介绍一份新工作吧。」
居然还有一条。
「娇娇没恶意的。」
这算什么？
踢了流浪狗一脚然后又给它一点施舍吗？
我没有回复。
拉黑了汤景宁所有的联系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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